关于资本的地域性问题
民众最可悲之处在于,最容易被舆论操控者所左右。
占领舆论至高点的利益集团,往往会提出一些似是而非的伪命题,并向普通民众兜售以达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的目的。比如在消费领域,就常常有职业枪手和所谓的公关专家,绞尽脑汁鼓动消费者购买或者抵制某类产品。其常用的方法之一,就是拿资本的地域性说事。
然而,消费者首要考虑的问题是,付了相应的钱,是否获得了比较优质的商品或服务,以及是否受到欺骗和捉弄,至于是宜宾企业还是外地企业在提供商品或服务,又有什么关系呢?这从满大街上跑的日系汽车上可以得到启示——消费最好不要与意识形态扯在一起——就算扯在一起也毫无作用甚至适得其反。
当成都置信进入宜宾的时候,有人预言将会给宜宾房产界带来一场关于服务和开发理念的革命。业界对此嗤之以鼻、不以为然,似乎外来企业除了赚走宜宾人的钱,别无所图。然而,时过数年,宜宾的房地产行业目前遵循和效仿的诸多开发标准、以及在营销推广上的操作手法,依然存留有成都置信的影子。比如说,房产商聘请的物管和保安的礼仪和服务态度,均源于成都置信对宜宾开发商的启蒙……
然而,利益相关者只会说,置信等外来资本到宜宾,只不过是大把赚取了宜宾人的利润;却丝毫不说本土资本与任何外来资本一样,都是为了获利赚钱!事实上,与其说外来资本赚走了宜宾人的大把银子,不如说宜宾消费者因为这座狭隘小城在向兄弟城市的资本“开放”而获得了实惠;与其说外省资本带走了宜宾人的钱,不如说中国人的钱在各区域间的自由流动,让处于最弱势地位的消费者获得了一定程度上的实惠。保守的本土商人有时会大发“外来和尚好念经”的愤懑之语,却无视这一基本逻辑:即无论本土和尚还是外来和尚,对消费者来说只要和尚数量增长,就会得到实惠。宜宾有相当部分的开发商认为,是外来企业把宜宾房价“整”贵了,但他们从来不说没有外来企业的时候,宜宾不但是房价贵的问题,而是根本无房可买。
房地产业只是一个举例,沃尔玛进入宜宾,同样遭受一些同行的诋毁和忌恨。比如,论坛上关于沃尔玛的批判帖子总是不断翻新,标题有时也弄得非常夸张甚至骇人听闻,但实际内容却有小题大做之嫌。当然,笔者并不认为沃尔玛的服务和产品无懈可击,但其践行的一些市场规范和商业“戒律”,从某种程度上成为带给我们的商业劝诫与示范,值得我们认真思索:
劝诫·示范>>
劝诫之一:诚实无欺
据媒体报道,沃尔玛的内部企业文化已经上升到企业宗教的高度。它也有自己的“摩西十戒”,第一条就是不允许不诚实。比如当年的深圳问题童装事件出现后,根据惯例,沃尔玛防损部会马上调查供货商,并调查采购部的采购是失误还是过失?采购负责人和店长可能都会受到相应处罚。据了解,沃尔玛还有几个部门专门对供货商进行长期培训:防损部给供货商上课,告知他们如何拒绝采购员的索贿和投诉等内容,同时也要求供货商不得行贿、请客吃饭或者给沃尔玛员工家属提供便利。
宜宾很多企业老板对此一定颇为不解:我派人去给供货方培训?有没有搞错?而事实上,不仅是宜宾,国内做生意的企业,大多带有商业贿赂的“市场原罪”。就算在媒体上高调宣称“不行贿”的万科,也被指责为通过中介公司“间接行贿”。诚实无欺,当然包括不行贿不受贿。
截至2009年5月,沃尔玛在全球14个国家开设了7900家商场,员工总数210万人,每周光临沃尔玛的顾客1.76亿人次。作为全球最大的百货零售企业,曾多次高居世界500强之首的沃尔玛,其涉及的业务和商业交易频次难以统计,但它能如此平稳运行在如此多的国家和城市,特别是能将反商业贿赂列入日常管理的工作流程之中,值得我们思考。
劝诫之二:
遇到纠纷勇担责任
在很多沃尔玛店内都悬挂着这样的标语:1.顾客永远是对的;2.顾客如有错误,请参看第一条。这种有点类似于我们网络搞笑式的标语,是大力挥向宜宾某些无良商人的响亮耳光。笔者曾经在城区某知名超市购物结算时,被多计算了200多元的购物款,找到收银员交涉时,不但得不到满意的答复,收银员还理直气壮地说她没有过错,是因为收银系统出了故障,云云。听那语气仿佛收银系统是我给安装上去的,似乎我倒成了过错方……从此,除非有别人送的指定购物卡,笔者再没踏入那家超市一步;甚而至于,当沃尔玛开业后对这家超市构成了极大的竞争威胁时,笔者滋生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心理反应,虽然这种心理反应并不高尚——但毕竟这是我作为普通消费者的正常心理现象——亦不可耻。
笔者从来就反对消费者自比上帝,这当然有些自取其辱的嫌疑。当中国的市场开放时日尚短,觉得自己出了点钱就该享受“上帝”的待遇,未免太天真。因此,去年当媒体鼓噪某某城市在抵制××跨国连锁超市的时候,我是无动于衷的——越抵制这些外来竞争者,本土的“土包子”(零距离网友语)商人们就越高兴,他们就越会在恶狠狠凶巴巴地赚我们钱的同时,还要恶心我们。
这里就要回到本文开头的话题,资本的地域性问题,只应当是政客们关心的问题,与我等平头百姓无关。
……
沃尔玛不但用行为向我们提出了如上的商业劝诫(限于篇幅不再继续列举),还用行动示范了它在商业上和文化上所倡导的价值观。
示范之一:尊崇普世价值
当我们国内很多企业连ISO9000系列的标准都不知晓的时候,国外很多企业已经在评估合作方的SA8000(社会责任)标准了。
这样的国外企业在采购商品时,会把劳工权利与订单挂钩。除了沃尔玛,雅芳、迪斯尼、麦当劳、耐克等知名跨国公司纷纷采用一项新的评估供应方的标准:SA8000(社会责任标准)。不符合这一标准的供应方,一般得不到订单。据《21世纪经济报道》:在沃尔玛全球采购中,有个“工厂素质评分标准”,其中有关劳动安全的部分占总分25%,扣分项目包括:消防设施不齐备,非法使用童工等。沃尔玛曾经到浙江某企业检查安全生产和消防设备……甚至还到职工厕所看过。
这些在国内采购中闻所未闻的标准,着实给包括笔者在内的国人上了一课:试想,如果我是建筑商,我肯定只买便宜的砖来砌墙,而不会管你是不是来自河南黑砖窑;但如果我买了黑砖窑的砖,我无疑也成了黑砖窑事件的帮凶之一!抛开索贿和“吃回扣”问题不谈,国内很多企业的采购员们执行的主要标准,一是质量,二是价格;甚至有些企业只讲价格,不问质量……(在政府的招标采购中是如何执行这方面标准的,笔者没有调查,不敢多言)
在“21世纪”的上述报道中说,“有个厂家,使用了童工。媒体报道后,国外的客户都来调查。2000人左右的厂子,一个月内就倒闭了。”——这多少有些令人感到沮丧:我国企业的诸多积弊,需要通过国外采购者们的采购标准来帮助消除;而不良企业使用童工的不法行为,需要外企通过采购来惩治。这,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。
由是推之,我国企业的污染问题,是否也要这些跨国采购企业来帮我们“清理门户”呢?
示范之二:以消费者为中心
还是说一下笔者的切身感受,以免有刻意矮化本土商人和企业的嫌疑。
今年夏天,逛沃尔玛之时外面突降大雨,广播里播出了“外面正下着大雨,请顾客在商场多休息一会”之类的提示语,令人不得不感叹其精明中透射的温馨。有人会说,这只不过是想让你在里面多呆一会,多购买物品(退一步讲,就算沃尔玛想通过提示人们避雨而多销售一些东西,笔者也觉得别人技高一筹,哪怕明知是“圈套”,心里也感觉很舒服)。但另外的一个例证,却有力地驳斥了这种观点:多年前笔者在柏溪办事,中午无事想在某银行大堂休息一会,结果被保安给轰了出来,顿时感觉虽处酷热盛夏,却有悲凉之感由心而起,此为一例;在城区逛服装店或其他比较高档一点的品牌专卖店,刚进去时店家热情满怀、点头微笑,如果不买,出门时明显能感觉店主脸色阴转多云。而众所周知,沃尔玛绝不会因为你试穿或翻拣过商品又不买就给你脸色,此为例二;遇上有问题产品,沃尔玛绝不赖账,宜宾本土商家很少能做到,此为例三。
……
笔者并非“哈美”之人,但在诸多美国人制造的包括沃尔玛在内的商业奇迹面前,再自信的国人恐怕都只能自叹弗如,除非他天性喜欢自欺欺人。比如沃尔玛入驻宜宾一年来,给宜宾消费者所带来的消费体验,可能是很多宜宾老百姓这辈子都没有体验过的。
现实面前,不服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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